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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他的食指始终搭在扳机护圈外,神经绷得比弓弦还紧。忽然,身后传来金属零件咬合的“咔嗒”轻响,那声音虽小,却如惊雷般刺破紧张的空气。
“情报到手!”队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然而,话音未落,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如同死神的尖啸。洞顶的红灯开始疯狂旋转,猩红的光芒将洞内所有人的影子切割成破碎的残片,在岩壁上摇曳晃动,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梁松猛地转身,监控屏幕上的热成像画面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蜿蜒的山道上,数十个热源正以惊人的速度朝山顶涌来,宛如一条贪婪的钢铁巨蟒。那些闪烁的车灯在夜视仪里化作狰狞的红眼,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是装甲车队!最多二十分钟就到!”梁松的嘶吼混着警报声炸开,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次坠机时刺耳的警报、剧烈的震动,还有战友们绝望的呼喊,此刻又在他脑海中重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的画面与过往的噩梦重叠。
何晨光已经冲向军火库,腰间的炸药包随着他的动作碰撞出闷响。“梁队,导火索调十分钟?”他的声音在密闭的山洞里回荡,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五分钟!”队长果断扯下数据线,利落地塞进战术背包,“他们可能有空中支援!我们必须速战速决!”他起身时,作战靴碾过散落的弹壳,金属碰撞声清脆得令人心悸,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
梁松迅速行动,将最后一枚C4炸药贴在弹药箱缝隙。冰凉的雷管硌着掌心,那触感让他想起在灌溉渠里挣扎时,腐臭泥水中冰冷的石块。每一个动作都经过无数次训练,却依旧让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当山洞深处传来第一声闷响时,他们正朝着隐蔽的后洞口狂奔。强烈的气浪如猛虎般扑来,梁松感觉耳膜像是被重锤狠狠击打,生疼难忍。碎石如雨点般砸在头盔上,发出密集的“砰砰”声。他回头望去,只见军火库方向腾起巨大的火球,炽热的气浪裹挟着燃烧的弹药箱如流星般四处飞射,照亮了整个山洞。
爆炸产生的气浪推着他们踉跄前行,何晨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梁松的战术背心:“梁队!稳住!”他的声音充满焦急。
剧烈的爆炸声仍在身后回荡,仿佛地底沉睡的巨兽在咆哮。滚烫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如雨点般簌簌落下,梁松的头盔被打得"砰砰"作响。他踩着焦黑的岩屑艰难前行,作战靴底与滚烫的山石摩擦出刺啦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燃烧的炭火上。浓烈的硝烟呛得人喘不过气,鼻腔里满是刺鼻的硫磺味和血腥味。
梁松半侧着身子倒退开枪,枪口喷出的火光照亮扭曲的岩壁,映出他紧绷的侧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子弹击中追兵扬起的尘土与硝烟混作一团,在夜色中形成一道朦胧的屏障。当弹仓发出空响时,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战术背心的弹匣袋,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空荡——最后一个弹匣早已攥在汗湿的掌心,金属表面被体温焐得发烫。
"东边山脊有断崖!"队长的嘶吼穿透轰鸣的枪炮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梁松转头望去,夜视仪里墨绿色的山体轮廓在狂风中摇晃,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山脊线如同巨兽锯齿般的脊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就在这时,他的右腿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剧痛,是在灌溉渠里浸泡留下的旧伤,此刻在剧烈运动下如同被重新撕开的伤口,每一次迈步都像有无数根钢针在刺。
何晨光突然拽住他的战术背带,声音里满是焦急:"梁队,你的右腿在渗血!"梁松低头看去,暗红色的血珠正顺着裤管往下滴,在焦土上晕开诡异的黑斑,如同死神留下的印记。他咬着牙扯下腰间的止血带,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金属卡扣咬合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上次坠机后被扭曲的金属刺穿大腿的场景,那种钻心的疼痛至今仍刻骨铭心。
冷汗顺着钢盔内衬滑进眼睛,咸涩刺痛中,梁松将最后一个弹匣狠狠拍进枪膛。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是向死神发出的挑战。"别管我!"他用枪管挑起一块碎石砸向追兵,声嘶力竭地喊道,"守住三点钟方向!他们要包抄了!"此刻的他,就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尽管遍体鳞伤,却依然顽强地守护着同伴。
身后追兵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擦着耳际飞过,灼热的气浪掀动他沾满硝烟的衣领。当又一颗子弹打在前方岩石上迸出火星时,梁松几乎是本能地蜷缩起身体,膝盖旧伤传来的剧痛让眼前一阵发黑。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疼痛中渐渐模糊,但手中的枪却握得更紧了。
“梁队!这边!”何晨光的呼喊穿透呼啸的山风,带着生的希望。梁松转头望去,夜视仪里,战友半个身子探进岩壁凹陷处,迷彩服被锋利的岩石割出几道口子,手臂上还留着新鲜的擦伤。那道岩缝不过两米来长,堪堪能容纳几人侧身蜷伏,但此刻却像是暴风雨中最后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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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率先抵近岩缝,战术手套在石壁上蹭出刺耳声响。他将步枪横在胸前,警惕地观察着下方的动静,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冷静:“快!交替掩护进去!”梁松蹲低身子,借着一块突出的岩石做掩体,扣动扳机将弹匣内最后几发子弹倾泻而出。枪膛的后坐力撞得他肩胛骨生疼,虎口被震得发麻,却暂时压制住了追兵的攻势。
“我殿后!”梁松大喊,声音被山风撕成碎片。他能感觉到右腿的止血带已经被血浸透,每一次移动都像是在撕扯伤口深处的神经。何晨光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拽进岩缝:“别硬撑!你的腿...”话音未落,新一轮子弹便暴雨般砸在岩缝外沿,碎石噼里啪啦地溅在他们的头盔上,发出密集的撞击声。
狭小的岩缝里挤满了人,彼此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梁松背靠着潮湿的岩壁缓缓坐下,膝盖的剧痛让他眼前直冒金星。
在狭窄逼仄的岩缝中,梁松后背紧紧抵靠着潮湿的岩壁。那岩壁的湿气像是阴冷的触手,顺着衣物渗进他的肌肤。膝盖处的旧伤仿佛被恶魔攥住,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一波强过一波,直撞得他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人摇摇欲坠。
然而,局势如同一把高悬的利刃,容不得他有丝毫喘息的机会。洞外,敌人的追击声近在咫尺,那喧嚣声仿佛要将这岩缝都震塌。每一声叫嚷、每一步脚步声,都像是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敌人如影随形,像一群嗜血的恶狼,死死咬住他们的踪迹不放。
梁松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肌肉因痛苦和克制而紧绷成一块块坚硬的石头。他缓缓将手探进背包,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终于,他掏出那架小巧的无人机。
这无人机可是他们执行任务时的重要伙伴。黑色的机身精致小巧,在昏暗的光线中,犹如一只蛰伏的夜枭。螺旋桨泛着冷冽的光,像是锋利的刀刃,随时准备划破黑暗。梁松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安抚一位并肩作战多年、此刻身负重伤的老友。他的指尖带着茧子,摩挲过机身的每一道纹理,眼神中满是信任与不舍。
他迅速打开开关,手指在操控面板上熟练地滑动,那一连串指令仿佛早已刻在他的肌肉记忆里。每一次点击,都带着他求生的渴望和对胜利的执着。无人机瞬间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像是一头被唤醒的小兽,带着使命朝着反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的洞穴深处。
此时,洞外的追兵正如同疯魔一般朝岩缝逼近。无数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胡乱晃动,交织成一张错乱的光网。嘈杂的叫嚷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那架无人机就像一道突然出现的幽灵,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却又引人注目的光。
“在那儿!追!”一个追兵扯着嗓子大声叫嚷,手指疯狂地指向无人机消失的方向。
其他追兵也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炸开了锅,一窝蜂地叫嚷着,争先恐后地往那边追去。手电筒的光柱纷纷转向,原本朝着岩缝步步紧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如同退潮的海浪。
趁着这短暂得如白驹过隙的间隙,小队成员们如惊弓之鸟般迅速行动起来。
夜色像是一块巨大而厚重的黑幕,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整个山谷,让世间万物都陷入了深深的寂静与恐惧之中。小队开始继续向上攀登,陡峭的岩壁在黑暗中仿佛是一头头狰狞的巨兽,张牙舞爪地阻挡着他们的去路。
梁松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宛如一座引领方向的灯塔。每向上攀爬一步,对他来说都异常艰难。
他的手指早已被刺骨的寒冷冻得发僵,失去了往日的灵活自如,僵硬得像一根根冰冷的铁棍。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死死地抓着岩壁的凸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将那凸起都嵌入自己的掌心。每一次用力,都伴随着膝盖伤口传来的钻心剧痛,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如铁,没有丝毫动摇。
时间在艰难的攀爬中悄然流逝,经过一夜近乎拼死的攀登,东方的天际终于泛起了鱼肚白,曙光像是被巨人的手缓缓撕开。
他们终于到达了山顶。
山顶的风异常猛烈,像是一头咆哮的狂兽,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那风势吹得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是大自然在发出最后的警告。梁松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一台即将报废的风箱。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在这寒冷的风中很快变得冰冷刺骨。他抬起头,目光却陡然凝固——眼前竟是一道悬崖,深不见底。
悬崖下方,云雾缭绕,像是一头蛰伏的猛兽,张牙舞爪,随时准备将他们吞噬。崖壁陡峭如刀削,光滑得如同镜子一般,几乎找不到可以借力攀爬的地方。那光滑的石壁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透着一股无法逾越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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