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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骄阳将尹更斯湖岸晒成焦糖色,看着孤零零一人却还想反攻进逼的图塔?乔玛,巴优纳特人们望着聚集在岸边的数千同伴,古铜色的脊背在汗水中泛着橄榄油般的光泽,怒吼声惊飞了树梢上的猩红鹦鹉,彻底狂暴地尖叫着向前冲去,但图塔?乔玛腰间的鱼齿串饰随步伐叮当作响,依旧如同游鱼般穿行,赤足踩过艳红的凤凰花瓣,脚尖点地旋身时,轻盈的总能在人群中能躲开刀枪劈刺,并抓住每一个机会或划或捅地将巴优纳特人杀伤在地。手中鱼骨刀划出新月般的弧光,在对方胸口绽开石榴红的血花。棕榈叶的阴影在他精瘦的肩背上跳跃,宛如活物般替他挡住刺来的刀矛。
脚掌碾碎泥沙的声响中,巴优纳特人组成的人墙如波浪般反复溃散重组,但抓又抓不着,打又打不过那条“游鱼”,数千人几次围住猛冲,却又被图塔?乔玛诡异地不时闪出合围,又骤然反手一刀划破敌人喉管,温热的血雾喷在他破烂的褚衣上,咸腥中带着湖水的清甜,巴优纳特人被如此鬼魅的图塔?乔玛拖着在岸边空地上实处游走,直到气喘吁吁,但图塔?乔玛却依旧精力充沛地折返逼近,巴优纳特人被折磨的疲惫不堪,开始有人不停往后退缩,这让图塔?乔玛身上似乎带有斥力,所到之处迅速变成人人躲避的空地,甚至有些巴优纳特人扭头望向岸边的独木舟,而螺号声也从靛蓝色湖面飘来,巴优纳特人惊恐地发现,数千艘尹更斯其他部族的独木舟正劈开翡翠色的波浪靠近岸边,而独木舟上的鲁姆图援军在不停挥舞标枪并大声呼喊。
而远处的乔玛族人见有援军到来,同时爆发出嘶吼,声浪震得岸边红树林的气根簌簌落水。他们小腿上绑着的龟甲铃铛发出哗啦啦的脆响,赤膊上的肌肉起伏,手举鱼骨标枪怒吼着向巴优纳特人猛冲而去。最前方的少年踩断了株紫色睡莲,淡紫色的汁液溅在脚踝,却浑然不觉地握紧手中磨得锃亮的铁木标枪。
喊杀声如雷霆滚过湖面,巴优纳特人被图塔?乔玛搞得恍恍惚惚,又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顿时彻底崩溃地扭头朝着停泊独木舟的方向狂奔,但乔玛族人数百支鱼骨标枪组成的“黑色雨云”压顶而来,将尽管彪悍但几乎赤身裸体的他们纷纷钉在地上,剩余的也慌不择路,扔掉手里的武器,跳入水中的逃亡者们激起大片雪白浪花,但四周早已被其他鲁姆图部族援军包围,而湖底早有乔玛族人潜伏,鱼骨标枪从水下穿透他们的脚掌、胸口,血珠在钴蓝色的湖水中缓缓散开,如同绽放的墨色牡丹......
炙亮的日光给平静的尹更斯湖披上紫水晶般的纱衣,乔玛族的独木舟队列如黑色天鹅般划破平静的湖面,向库普兰河口划去。随着抑扬蜿蜒的螺号声,船头雕刻的狰狞鱼头吞吐着金色霞光,船尾的棕榈叶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划桨的节奏整齐划一,木桨拍击水面的声响与人们齐声压着嗓子慢声,“呜嘿、呜嘿...”呼喊形成奇妙的和声,震得浮在水面的粉色睡莲轻轻颤抖,露珠从莲叶上滚落,在船帮镀着的金箔上砸出细碎的光斑。
库普兰河口,一艘船帮横着排锋利尖刀的武装独木舟上,帕库巴叉腰立在舟头,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人金鼻环”,环上镶嵌的祖母绿宝石正对着眉心,仿佛第三只警惕的眼睛。巴优纳特首领撇嘴昂首等待着自己派去的偷袭队伍归来,忽然想起今早祭神时,巫师说今日湖面会有“血色莲花盛开”。正当他咒骂巫师的胡话时,水面传来的划水声,那是成百上千支木桨同时破水的轰鸣,而在这哗啦啦的水声中,隐隐约约传来了鲁姆图人的螺号与那压抑又充满血腥的呼喊,他忙抬头望去,只见湖面的雾气中,隐约浮动着点点猩黑,如同湖底升起的鬼火。这个巴优纳特首领不禁脸色大变,忙向周围的船只上的族人们喊道,“战船准备,弓箭手打头,乔玛家的人来了!”
“咚...咚...”战鼓声从帕库巴乘坐的战船上响起,震得他胸腔发麻,船头悬挂的骷髅头战利品随着鼓声轻晃,空洞的眼窝正对着渐渐逼近的敌船。而河口数百艘巴优纳特部族的独木舟迅速聚集,船上纹身的战士纷纷拿起长矛弯刀准备迎战,臂上的骨制护腕相互碰撞,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有人往刀刃上涂抹黑色的树汁,那是从毒番石榴树上提取的致命毒液。帕库巴看见自己的弟弟正在船头调整弓弦,耳坠上的红色羽毛随呼吸颤动,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过:“红色羽毛沾了血,就会变成乌鸦的羽毛。”他摇摇头驱散不祥的念头,握紧了手中镶嵌着鲨鱼牙齿的乌坎那斯弯刀。
青绿的湖面上,乔玛族的舟船从黑点渐渐变成巨大的阴影,船身两侧的红色条纹在夕阳下宛如两道正在流淌的血迹,越来越近。巴优纳特人的蟒皮战鼓从“咚、咚”的心跳节奏,逐渐变成“咚咚咚”的雷霆轰鸣,鼓手们额头的汗珠砸在鼓面上,晕开深色的圆斑,乔玛人得硬木快舟清晰地映入眼帘,而乔玛族船头站着的图塔?乔玛手中赫然拿着今早派去偷袭的巴优纳特队伍的兽皮番旗,愤怒让帕库巴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挥手,战鼓声突然拔高,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野兽嘶吼,而随着巴优纳特人越来越快地猛击蟒皮战鼓,对面舟船上乔玛族人的“呜嘿、呜嘿...”声也越来越急促,双方的舟船手拼命划船冲向对方,两拨舟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双方速度越来越快好似要马上迎面相撞,人们开始能互相看清对方脸上的刀疤,密集的战鼓、乔玛族人的呼喊交织在一起,湖水被船底犁出雪白的浪痕,仿佛两条巨蟒正在争夺猎物,不禁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就在双方能看清对方愤怒眼神的之时,“放!”帕库巴的怒吼未落,巴优纳特弓箭手拉满长弓正当放弦之时,突然一群银色的东西从湖底窜出跃到空中,又落向巴优纳特人的舟船群,如同大片碎钻,撞在巴优纳特人的战船上,发出密集的“啪啪”声,巴优纳特箭手们惊呼之余,便跌入水中时溅起的水花中,混着他们惊恐的尖叫。帕库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条巨大的阴影拖入水中,红色羽毛耳坠最后一次浮出水面,随即被深蓝色的湖水吞噬。
腐叶堆积的湖湾里腾起墨绿色水泡,水妖沙美拉突然窜出水面跃到舟船上,湿漉漉的长发垂落腰间,发间缠绕的水藻滴着腥咸的湖水,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鱼鳞。她踩着船帮站起身,夕阳在她涂着乌木汁的唇瓣上镀了层血光,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湖底盘桓的食人巨鳝,回头向图塔?乔玛阴笑道,“只要你的族人对我足够尊重,我完全可以防止你的部落被偷袭,也能把这些黑水沼泽的垃圾全部杀光!”
图塔?乔玛突然伸手,掐住面前的沙美拉脖颈,腕间的珊瑚骨镯硌进对方锁骨,怒目呵斥道,“以后离我们的事远点儿。”
沙美拉忙死死抓住图塔?乔玛的手,指甲划过他手背渗出几道血痕,随即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笑,狠狠吐了口唾沫道,“他们说我是个婊子,你才是!”
图塔?乔玛看着沙美拉那毒怨的表情,厌恶地甩了甩手将她丢入湖中道,“滚回水底!”
恨恨的沙美拉钻入水中,浪花翻滚的水涡尚未平息,乔玛部族和巴优纳特人的舟船已轰然相撞,两边的人交织厮杀在一起,巴优纳特战士的铁刀砍在乔玛族人的藤盾上,迸出蓝白色的火星,却被对方反手一矛刺穿腋,虽然巴优纳特人的铁质武器占有优势,但在舟船上互相攻击,灵巧的刺杀似乎更胜一筹,双方不分胜负地用各自的优势攻击对方,不断有尸体掉落在湖水中,被砍断鱼骨标枪的乔玛族人将对方扑倒在湖中,用鱼骨刀猛刺,一名乔玛少年被铁刀划破腹部,肠子滑落在甲板上,却仍死死抱住敌人脚踝,张嘴咬断对方跟腱,咸腥的血沫从嘴角溢出,混着湖水淌进木板缝隙。顿时湖面血水被染成酒红色,浮尸上的白色贝壳饰品随波晃动,宛如撒了一把碎玉。
“呜嘿、呜嘿、呜嘿...”湖面上的乔玛族人突然又开始情不自禁再次同时低声呼喊,螺号声突然转为低沉的呜咽,乔玛族人的“呜嘿”声里混入了喉间的颤音,像是某种原始的战歌。以彪悍着称的巴优纳特人被这声音震到耳朵生痒、头皮发麻,只觉这声音如无数细小的虫蚁钻进耳道,啃噬着太阳穴。巴优纳特人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犀利,而乔玛族人眼睛直钩,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同归于尽式的攻击更让巴优纳特人开始退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后退,木桨拍打水面的节奏变得混乱,船身在血红色的湖面上打起转来。
激战砍杀中的帕库巴看着自己的族人竟开始以格挡为主,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瞟眼看自己,暴怒地抢过舟船上的骨锤想猛敲战鼓,但就听见身后传来破风之声,那是标枪撕裂空气的尖啸,随即有人惨叫声传来,帕库巴扭过脸,才发现图塔?乔玛已经跳到自己船上,并用鱼骨标枪刺翻了自己几个随从,可刚等他将手中的弯刀刚举起,图塔?乔玛的标枪正抵住自己喉结,枪杆上缠绕的蛇皮绳还在微微颤动。帕库巴闻到对方身上混着的血腥味,突然想起今早祭祀时,巫师说的“血月照喉”竟然应在了自己身上。
顿时脸色煞白的帕库巴急忙昂起头,努力躲避着那随时可能刺入脖颈的锋利枪尖,不禁仰身时跌倒,后颈撞到船帮的尖刃,刺痛让他眼眶发红。他盯着图塔?乔玛手中的标枪,喉结在枪尖下滚动,他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像战鼓般撞击着耳膜。远处传来族人的惊叫,却仿佛隔了一层水幕,模糊而遥远。
图塔?乔玛死死用枪尖顶着帕库巴脖子,又压进几分低声道,“都靠这湖、这河活命,为什么袭击我们?”帕库巴能感觉到皮肤裂开的刺痛。对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石头,冷得刺骨,于是忙辩解道:“因为...因为你们有...”他刚开口,就被远处突如其来的箭啸声打断。于是突然转身,想躲开鱼骨标枪,却被图塔?乔玛膝盖抵住后背,标枪杆横在他咽喉处,形成一道铁闸般的桎梏死死压在船底,于是怒吼着想用蛮力挣脱,却发现这个看似瘦弱的图塔?乔玛力道竟如此之大,让自己无法动弹。
而图塔?乔玛拔出鱼骨刀,锋利的刀刃勾住帕库巴脖子道,“你给我个理由,否则割断你脖子。”
帕库巴顿时浑身僵住,那刀刃似乎比他见过的任何铁器都要锋利,刃口泛着幽蓝的光,仿佛浸过某种剧毒。图塔?乔玛的呼吸喷在他耳后,“说!”声音里的杀意让帕库巴牙齿打颤,不知是疼痛还是懊悔,这位巴优纳特人首领的眼泪竟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嗖嗖嗖”破空声再次响起,突然岸边几十支箭径直射来,图塔?乔玛本能地侧身翻滚,三支羽箭擦着他头皮飞过,钉入船帮发出“笃笃”声。跃入水中躲避之时,他瞥见箭矢尾部的白色羽毛,那是伯尼萨铁甲军的标志,于是他握紧鱼骨刀,向湖底的暗影中游去。
“快划!”帕库巴抓起一支断桨砸在赶来救援的族人背上,木片划破对方肩膀,却让船速更快了几分向库普兰河口内逃去,其他巴优纳特人见自己的安坦败逃,也都纷纷调转船头逃离。而身后传来乔玛族人的呼喊,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他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战船在血红色的湖面上拖出长长的水痕,宛如一条受伤的巨蟒,正拼命游向黑暗的河口。
图塔?乔玛从水中探出头,这才看清河口岸边站着上百名伯尼萨弓箭手,排成整齐的队列,弓弦在夕阳下拉出金色的弧线,正在不停放箭射杀乔玛族人,而一支箭擦着他耳边飞过,尾羽扫过脸颊,带来阵灼热的刺痛。于是再次潜入水中,透过清澈的湖面,看见自己杀红眼的族人纷纷向岸边划船,准备上岸和伯尼萨弓箭手作战,却在接近时被箭雨劈头盖脸地浇下来,纷纷被射落湖中,船上奋战的杜布拉克?卡姆和卡萨?普帕姆看到这些伯尼萨弓箭手几乎百发百中,急忙呼喊乔玛族人们向后撤离,那呼喊声穿过水面,变得模糊而扭曲,像是从遥远的海底传来。
水下的暗流推着图塔?乔玛向前,他的脚掌踩过柔软的水藻,指尖触到岸边粗糙的沙砾潜游上岸。躲在棵老榕树后,而这树干上还留着去年雷劈的焦痕,树皮剥落处露出惨白的木质部,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他躲在树干后,看见伯尼萨弓箭手们正在调整弓弦,于是偷偷向族人们挥手示意。
远处独木舟上的杜布拉克?卡姆看见图塔?乔玛的手势,却误读为冲锋的信号。他高举着标枪,指挥着族人掉头再次向岸边冲去,但这一百多名老练的伯尼萨弓箭手不紧不慢,当乔玛族人进入射程后,弓弦同时发出“嗡”的一声,宛如天空中响起的闷雷,随即用箭雨铸成了道铁墙,将大批乔玛族人被射杀落水,而刚冲到岸边的乔玛战士刚踏上沙滩,又被一支支箭精准地射穿身体,鲜血喷涌而出,在黄色河滩上画出妖艳的红色流纹。
逃入库普兰河的巴优纳特人看到有伯尼萨弓箭手增援,独木舟像群逆流而上逃离黑鱼般的独木舟群竟也蠢蠢欲动,又开始调转船头准备折返,桨叶划破水面时搅起荧光藻,在船尾拖出幽蓝的光带。躲在老榕树分叉处的图塔?乔玛瞟了眼想要杀回来的帕库巴,顿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掂了掂手中的铁木标枪后猛地投出,标枪如道寒光般劈出,径直将岸边两名伯尼萨弓箭手穿透在一起,又向湖面的族人们摆手示意,几十名乔玛族人这次会意地跳入水中,推着独木舟遮挡弓箭,来到图塔?乔玛身边,将自己的鱼骨标枪递在他手里,“嗖”树后又掷出一柄鱼骨标枪,一名伯尼萨弓箭手应声倒地,“嗖”又一柄飞出,再次让一名伯尼萨弓箭手惨叫倒地,图塔?乔玛手腕翻转接连又精准地送走几名敌人,伯尼萨弓箭手们慌忙躲在附近的树后,而几名想摸向岸边老榕树的偷袭者也被乔玛族人射出的标枪投杀倒地。
看到敌人弓箭手被图塔?乔玛压制,乔玛族人们又开始划船向岸上攻去,而伯尼萨弓箭手刚露头,便又被图塔?乔玛用投枪划出银弧爆头,看到成群的乔玛人登上河岸,开始向前冲锋,这群伯尼萨弓箭手边射击边后撤,脚步碾碎落叶的声响像极了春蚕啃食桑叶,但刚逃入丛林就见前面站着长发披肩、手握鱼骨刀的图塔?乔玛,伯尼萨弓箭手们急忙张弓搭箭,却被后面蹑手蹑脚追来的乔玛族人们用标枪捅杀在地,看到伯尼萨弓箭手们在逃入丛林后没了动静,反而听到了乔玛族人们发出的欢呼,似乎猜测到了伯尼萨弓箭手援军已被团灭,还想回援的巴优纳特人再次拼命划着独木舟,向库普兰河上游逃离而去......
岸边丛林内,上前用鱼骨标枪给几个垂死的弓箭手补完刀,杜布拉克?卡姆踢开脚边抽搐的弓箭手,标枪尖挑起对方的羽毛头饰,走到图塔?乔玛面前亢奋道,“咱们现在去追击帕库巴。”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声,“这次一定要割下那家伙的金鼻环!”
卡萨?普帕姆看看手中断裂的标枪杆,又望着不远处漂浮的族人尸体,气喘吁吁劝道,“不可,虽然击败了帕库巴,但族人们已经死伤大半,还是休战回去吧,进入他们的地盘作战容易吃亏,也算给了他们个教训。”说着回头望着那密不透风的丛林、“你闻闻这空气,血腥味太重了,丛林里的野兽都在磨牙。”他的声音里带着颤音,像被风吹动的枯叶。
图塔?乔玛环视四周那些伤痕累累的族人们,虽然他们的脸上涂着战争油彩,却遮不住眼角的疲惫。有人抱着断桨当拐杖,有人用撕下的衣襟包扎腹部,还有个青年背着战死的弟弟,尸体的手臂无力地垂着,手指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赫斯将鱼骨刀放入腰里的刀鞘道,“铎坦安和本铎昨天应该是被帕库巴击败了,所以巴优纳特人才敢突然偷袭咱们,如果他们还活着,就得把他们救出来,如果死了,就给他们报仇,你们愿意的就跟随我,不愿意的现在就回家去。”说完向前走去。
犹豫的人群先是迟疑地挪动脚步,接着有人捡起地上的标枪,有人握紧了刀柄。当第一个人跟上时,其他族人索性也快步上前,召唤着那些刚上岸的同伴,紧紧跟在赫斯身后向雨林深处走去
遮天蔽日的安卡图丛林入口像张巨鲸的嘴,蕨类植物的触须扫过众人脸庞,带着露水的清凉与腐殖质的霉味。图塔?乔玛的脚掌踩过片荧光苔藓,蓝光顺着小腿爬上膝盖,仿佛有无数只萤火虫在皮肤上跳跃。突然,上方的树冠传来枝叶晃动的声响,一个巴优纳特人在丛林深处喊道,“图塔?乔玛,你们回不去了,这里的每棵树都认得我,你们的骨头会成为蚂蚁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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