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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意她说什么，又将匕首往更深处送：“这把匕首真是让人怀念，是男巫的那把对吧，你把它留下了？”

直到匕首刀柄堵上伤口，刀尖从腿肉的另一头穿出，温蒂的身体在他手下紧绷、颤栗，他无端生出一份快意。

“这样还不够你选吗？”

“疯子！”

他放声大笑着，诱她答应：“跟我一起？”

“你打不过她们的！”

“啧，女巫都告诉你些什么？你太小看创世神祝福了。”他撩起温蒂一缕发，帮她别在耳后。许是身体上的负担太大，温蒂眼皮沉重得无法抬起，她眼帘阖上，呼吸急促。

托马斯开口前有几秒停顿，为她不尊重自己的讲解而烦闷，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研究创世神祝福，没有人与他讨论，而现在不同了，他遇到了同伴，要向她展示自己最满意的研究成果。

“所有的祝福都需要使用者付出代价，只不过那些小打小闹的祝福根本不够看的。”

“战神和猎神不过是帮助她们扩大身体机能，力气更大、手脚敏捷、看得更远……她们根本就不算什么。”

温蒂第一次听这样的理论，一瞬错愕之后，迟迟没等来他继续说话，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看他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脸，片刻挣扎后，她放弃探究他的表情，直接问：“自然神？”

他揉了揉她的耳朵，语调轻快：“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这可不行，天亮之后她们就该发现你不见了。而且，接下来才是重点。”

“不过自然神祝福才是真正的神赐，几乎与创世神祝福别无两样，不过仅仅只是治疗罢了，我猜坏死病这类病症无法治愈就已经是她们的代价了。”

“我们太特别了，随心变化任意物体的形态，这样强大的力量是以生命为代价。祝福用得越多，活得越短，拥有创始神祝福的人最后都会死于坏死病。”

温蒂想到了老团长：“老团长也有创世神祝福？”

“当然不是，”他顺着她的头发轻抚，满意地欣赏温蒂的乖顺，“我夺走了他的能力，或者说，是我夺走了他的生命。”

“以血作为代价使用创世神祝福，普通人的生命太廉价，能使用的范围和强度都很有限，但魔法师不同，她们的血……很珍贵……”

“不仅可以稳定能力还能提高强度，甚至可以，延长自己的寿命。”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对吧？血和创世神祝福，可以实现治疗效果。”

他的话惊得温蒂一时忘了痛，脑内持续着的轰鸣声此时也听不见了，这和她一开始所想的差太多。

他是一棵肆意延伸自己根系的树，贪婪无尽地吸收身周一切养分从而壮大自己，这样的汲取永无止境，甚至没有饱和的那天。

他拔出匕首，利刃从血肉中扯出，血液汹涌而出，温蒂痛到几近昏厥。

刀尖移至温蒂的小臂，刀上还留有温蒂的体温和血液，是熟悉又陌生的触感。

“只要我们两个人联手，格蕾芬国就是我们的。”

“所以，你想好了吗？”

几乎没等他自己的话说完，温蒂手臂又是一阵强烈的刺痛，她双眼紧紧闭上，五官因疼痛而扭曲。

“糟糕，这下你会不会撑不住？如果你现在晕过去，我就只能杀了你了，不然监视你的骑士就要找过来了。”

他停下伤害她的动作，嘴角弯起弧度：“伤害同类的感觉真的很棒，可惜你不可能感受到了。”

痛楚累积，层层叠叠，她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就连不受控地惨叫都有气无力，不过是短暂的气音。

似是灵魂抽离，又仿佛是□□禁锢灵魂，她感受到惶恐不安的灵魂在四处乱窜，想从她的身体里找到一个出口。可此时此刻血肉不再是载体，而是企图监禁她的锁链。

温蒂一侧耳朵紧贴地板，她从木头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听上去很响，脑内的滋滋声更是让人无法忽略。

她快要闭合的眼看到模糊的人影嘴巴开合，她已经听不懂托马斯说的话了。

但温蒂又听见了其它的声音，沉闷的咚响、嘈杂的呼声，好像是克莱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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